通道转兵
通道,是一个地名
也是一条生死道
此道,乃非常道
当月黑中挂着悬崖绝壁
风来时已闻草木皆兵
一垅星火在通道中徘徊
毁灭与重生
都在暗示这条道
白色版图上
箭头都射向这条道
雾瘴和疑云中
是一条道走到黑
还是掉转头
去追逐挂在天边的那颗星
闪电成了瞬间的选择
揣着星光的人
虚实中凝神
那一行脚印在孙膑的简牍上
拟退着行走
有一只手将一个红色箭头
在罗盘上扭转
通道的曙光蕴育出初晕
晨曦中放射的那道光芒
让天空豁然开朗
通道与运道巧然连接
如今,站在铺满鲜花的大道上
目光总会回望
来时的那条:通道
半条棉被捂热的春风
天刚蒙蒙亮
落在沙洲村的三颗红星
即将告别真情裏着的余温
返回那条闪烁之路
在鱼水分离的时刻
镰刀毫不吝啬地
为徐解秀裁下半边太阳
剪去半个难熬的寒冬
给寒风中的颤栗
留下了温暖的念想
每年的这个日子
徐解秀都爬上那个山垭
翘首那红星走失的天际
每年都召唤
半个灵魂的归来(注)
映山红一页一页翻着春风
山上的樟树长得腰杆粗了
等啊,等……
徐解秀只盼来了
红星点亮的满天彩霞
迎来的是
半条棉被捂热的浩大春天
注:徐解秀的丈夫送三位红军女战士上山,一去杳无音信
炎陵红军标语
光阴豢养出包浆
但笔画中残留的星火
仍能映照出燎原的骨骼
镰刀和锤子的题跋
被腥风血雨遮染
那铿锵的音节
还在灰瓦旧墙中跳动
了草浅淡的墨色
有西行的足迹
那支笔走出的剑影
演绎出百万雄兵
承诺是雪山的反光
号角已穿越时空
那些擦不去的字句
又在一部新的传奇中奔走
第一次会面
在炎陵十都镇
每逢回想他俩的第一次会面
映山红就开了
一个骑马而来
抖着南来的硝烟
一个从山岚中悄然而至
满面书生意气
戎装和中山装搭配得那样俊美
钢枪与毛笔嫁接得如此天衣无缝
罗霄山挽着沔渡河
沔渡河紧抱着罗霄山
风水始轮回,江山有初霁
万寿宫不眠的窗口
吐出满山的星火
十都镇光滑的石板路
铺洒出皎洁的清辉
两极相拥的磁场
让一座山集聚着大地能量
满山的香樟挂满褴褛
交织的野径蹒跚着草鞋
山顶上紧挨着的两个身影
一人叉腰挥手
一人抚枪镇定
历史定格的蒙太奇
从黄洋界到天安门城楼
经无数惊涛骇浪雕琢
在残酷的腥风血雨中冲洗
那蓝天和青山为背景的本色
像巍峨昆仑
永远收藏在
长河的倒影之中
注:1928年4月,毛泽东和朱德在炎陵县十都镇万寿宫历史上第一次会面。
将军的收藏
一一参观会同县粟裕将军故居有感
三块仇恨的弹片
在一个运筹帷屋的空间里
缄默近六十载 ,最后
和一个高贵的灵魂一起
收藏在大地心中
它是脑海中的刀光剑影
伴着无数次冲锋号角
变幻出百万雄兵
在硝烟弥漫的疆场上
演绎出孙子和诸葛的传奇
那是战争与和平的丰碑
铭刻着正义的壮举
几十载血与火的洗礼
将一个凡人的肉胎与钢铁元素
熔铸成一种特殊的材料
品牌上贴着一个
全世界最著名的标签
一一镰刀加斧头
当星星殒落为尘埃
不朽的灵魂咣当落地
恰似将军胸中抖出的三幅军事地图
记载着攻克的那些堡垒
也标示出三军下一步
永不停顿
进攻的红色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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