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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童声最深是沉默

http://www.hnrmzy.com  文章来源:《人民之友》2015年7期   作者:苏子川  时间: 2016-03-01   上传:redclo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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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间有太多灵魂,都经不住童心测量。在众声喧哗中,很少有人会意识到,有很多沉没的童声需要打捞。而童声最深是沉默。
    比如,今年重庆高考作文就讲到,有一个小男孩上车后请公交司机等一等他妈妈,过了一分钟,孩子妈妈还没到,车上乘客开始埋怨,说母子俩耽误了大家时间。对此,小男孩选择沉默。当腿有残疾的母亲一瘸一拐地上了车,沉默蔓延开来了,车上人皆不语。
    面对孩子,人们没有放下急促,给真相一点时间,给童心一份呵护,这是这个时代的普遍遗憾。众声喧哗之后,要让沉默是金,就应该有一种清醒的意识,不要再让童声淹没在成人世界强大的声场中,不要以为童声永远只是在表达幼稚,代言天真。
    小男孩那一刻的沉默,包裹着复杂的情感,卑微的尊严,以及生活的重量,都值得探询,需要测量。这样的童年遭际,也绝不是孤例。甚至,还有更多孩子的表情让人不忍直视,他们的内心令人无法碰触。一碰,就是一次锥心的疼痛。
    在一个冬天的夜晚,有个小男孩穿着棉拖,开着三轮车,一路飞驰。原来,小男孩的父亲在外饮酒,醉倒不省人事,他只有七岁的儿子,竟然夜行穿越20多公里将其运回。这组图片在网上疯转,令人唏嘘。这世间,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父母百般呵护的天使宝贝,也有一些孩子被父母视为累赘负担,遭受放弃抛弃。当然,还有一些孩子过早成为父母的支撑拐杖。
    在谭家明的电影《父子》里面,那个贫困潦倒的父亲,人性不断沉沦,推着年幼的儿子去行窃。那个孩子,除了偶尔天真,更多都是沉默。在经历被打被骂被抓被车撞之后,他终于狠狠地咬住父亲,哭叫着“为什么要让我去偷!”这样的童声,父亲早该听到,周边的人们早该听到,但是,它却长久沉默。
    在一定程度上,无法欢快高歌,选择暗自沉默的孩子,也是现实中儿童权利被漠视毁损的群体。在家庭层面,他们可能缺乏完整,缺乏健康,缺乏物质支撑,缺乏精神呵护,缺乏文化教育,等等。比如,在中国,现在留守儿童人数约为5800万,其中14岁以下留守儿童超过4000万,他们很大部分就生活在贫困、孤独、危险的境地。
    贫困、饥饿、孤独、流浪,让太多的孩子失去欢笑,而他们的童声却无法为世界倾听,甚至有孩子在这样的痛苦中选择自杀,留给人世最后的声音是:“死亡是我多年的梦想,今天清零了!”悲哀的是,就连这样绝望无奈的遗言也曾被怀疑是伪造,认为不像孩子的口吻。不难想象,他们长期的沉默,已经将多少痛彻变为深邃。
    今天的中国,有太多的脚步太快了,让灵魂无法跟上,让人们忘记孩子的心灵如同头顶的星空,永远值得敬畏。童声最深是沉默。如果还是不能让沉默的童声被听见,不能让孩子将沉默变成欢笑,人性就永远不能战胜魔鬼,文明就永远无法成为立国支撑,社会就永远无法因为温暖而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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