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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失去文化支撑乡村已在悬崖边

http://www.hnrmzy.com  文章来源:《人民之友》2015年11期   作者:苏子川  时间: 2016-03-01   上传:redclo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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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光棍问题和奢婚导致的乱伦,老人以绝食自杀解救贫困的家庭被默许,在西北的沙尘和粗粝的风中,这些生命状况和观念还在顽固地存留着。
    这是地方电视台工作者阎海军在《崖边报告》记录的西北最贫瘠土地上的农民生存状况。经过贺雪峰、梁鸿等知名三农学者的推荐,《崖边报告》最近也得到了很多主流媒体的关注,人们从中看到太多沉默的农民在隐藏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无奈接受着城市化对农村进行抛弃后的悲惨人生。
   “城乡一体化,重点在于缩小差距,共同富裕”,这依然还是人们为解救这些沉默农民命运开出的药方。的确,在城乡剪刀差越扩越大的今天,通过扶贫让乡村社会的明天更加美好,是必然选择。但是,守住乡土,又绝不是让农村人过上与城市人同等物质生活那么简单,没有文化的乡村其实更可怕。
   《崖边报告》里面的崖边村,偏僻荒凉又闭塞,发生许多真实而荒诞的故事,超出了城市的想象。通过分析这个乡村秩序裂变的标本,不难发现,很多情况出现并不只是因为经济匮乏,从农村治理到乡土文化,都需要进行系统性修复重建。这也是当前整个中国乡村社会存在的共性问题。
残酷乡村经常刺痛人们神经。10月11日早晨6时许,吉林省榆树市新立镇保安村5组12岁的男孩小硕突然遭到同村村民王某(女)的袭击。王某用尖刀猛刺他的双眼、胸部和腹部,致使小硕的双眼几近失明。靠着装死,小硕才存活并逃了出来。现在,小硕经常问,“妈,现在几点了?我这咋都是黑天呢?”
    这起悲剧无疑就是此前山西汾西男童被挖双眼事件的一个翻版。当时那个6岁受害男童斌斌也叩问“天怎么还不亮呢”。而分析两起事件的矛盾起因,就会发现这些遭遇挖眼男童面对的黑暗,就是乡村社会共同存在的黑暗,就是乡村文明已经沦陷。
    这些年,不时有人会发出“故乡沦陷”的悲叹。其实,这里所谓的“沦陷”,也主要集中于乡村的伦理道德出现滑坡,一些农民徘徊于传统与现代的断裂地带,人心幽暗,行为失序,制造出人性伦理悲剧。此外,一些地方乡村“沦陷”,还体现在一些恶霸横行乡里,欺男霸女,鱼肉百姓。这种情况出现,就与一些乡村掉进“恶霸治村”“地痞当道”的泥潭很有关系。这样的乡村治理局面,当然就会使乡村建设失去文化和法治的滋养。没有文明精神和法治意识的乡村强人,又何谈发展农业、富裕农民、建设农村?
    所以,当代中国的乡村建设,不只要解决经济发展的城乡剪刀差,更重要的还是要改变文化失调现象。而乡村文化重建,本身也是对整个中国社会、政治、经济诸问题进行综合解决的一个切口,正如梁漱溟所说,“从乡村开端倪,来创造一个新文化,创造一个新社会制度”。
    今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有这样的阐述:“创新乡贤文化,以乡情乡愁为纽带吸引和凝聚各方人士支持家乡建设,传承乡村文明。”一次次面对野蛮乡村的伤口,现在必须清醒地意识到,沉默的农民最需要的不只是金钱,还有文化。失去文化支撑的乡村已在悬崖边上了,现在是到乡贤回到乡村的时候了,是到了为乡贤文化注入新的时代价值元素的时候了。只有让传统伦理与现代文明形成对接,乡村才可以展现出乡土社会的美好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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